来源 | 摇滚客
新世界音乐:刘森-废话三篇
(资料图)
今日BGM,《新世界》,刘森
无意中在微博上刷到了纪录片导演的一段演讲。
他的演讲主题非常有意思——我拍了杀马特。
相信大部分的90后乃至85后,对这类人群并不陌生。
毕竟在当年非主流文化如洪水猛兽般来袭时,“杀马特”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。
虽然在近些年来,我们所生活的城市当中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,但依然还是有那么一群人在农村、县城、工业区坚守着这种“文化”。
如今可能生活中绝大部分人,都只是把他们当成笑柄、神经病、社会的异端或者糟粕……反正形容他们的都没什么好词。
甚至还有人专门雇打手,寻找他们暴揍一顿发泄情绪。
2019年,李一凡导演拍摄了一部名为《杀马特,我爱你》的纪录片,其中记录了我们所谓的这群“低级社畜”的真实生活。
纪录片和本次演讲内容,其核心都是一样的,我归纳了三个点。
1、杀马特具体是哪一类人。
2、为什么成为杀马特。
3、杀马特的精神世界以及生活现状到底是怎样的。
其实他们和大部分人一样,都是在夹缝中生存与生活抗争的小人物而已。
石排镇,位于广东东莞的东北部,在这里工地、厂房随处可见,耳朵里充斥着机器的轰鸣,连空气中都夹杂着机油的味道。
这里是全国为数不多的杀马特聚集地,曾经是现在依然也是。
由此可见,这类人群和工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
当下大部分的杀马特都是农民工的一部分,他们有些是农村留守儿童,有一些则是农民工二代。
平均工作年龄为14岁,小一点的可能才12岁。
从一个非常贫瘠的地方,来到了另外一个比较贫瘠的地方渴望多挣点钱。
但令人失望的是,在这里工厂不会提供五险一金,他们更没有能力自己去交社保。
同时因为信息的闭塞,无法接触到外面的世界,所以“杀马特”成为了自己唯一的精神出口。
在石排的工厂上班,那种劳累程度你想都不敢想。
每天在流水线上手脚不停的连续工作12个小时已成常态,晚上回到家吃碗泡面,洗个头就早早睡下了,第二天继续。
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,很多工人因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而产生了抑郁症。
纪录片中,一位曾经的杀马特同时也是一位工厂内的女工是这样说的:
“那时候我特别压抑,那时候就会有一种想要自杀的感觉。我就上网去搜查一种叫什么安乐死的药物,我都不想活了。”
还有一些同样也是在工厂上班的,因为感觉自己并没有存在感,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,所以产生一些心理问题。
“就算别人骂自己两句,也有人跟自己说话呀。”
再加上以上说的这两大类人,其中有很多从小就是留守儿童,内心是极度缺少爱的。
而杀马特家族,就成为了自己表达爱和接收爱的一种载体。
利用外形引起别人的关注,以及保护自己不受社会外界侵扰的外壳。
他们在一起聚会、游玩、互诉衷肠。
只有在这一刻,他们才是最真实的自己,完全放下内心的戒备。
看到这一幕,我不会觉得可笑,而是感同身受。
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爱好以及社交圈,这里面大多都是与自己聊得来,三观相符合的。
这帮“特殊群体”只不过就是找了一群志趣相投的朋友在一起,可为什么外界对他们恶意这么大呢?
这是我们应该深思的问题。
外面的世界非常精彩,但是对大部分生活在石排镇的杀马特而言,却是一无所知。
李一凡在演讲中说道:
“很多杀马特跟我讲,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。”
“你就想想,这个认知在今天有多么恐怖。”
随后他聊到了自己在拍摄时的一段经历。
为了能融入其中,以及充分了解他们的精神世界,李一凡开始频繁加他们的个人社交账号,微信、qq、快手……
最后以至于,自己手机每天的日推都是与杀马特相关的内容,甚至开始频繁显示招工信息。
“我们不到那,不加他们手机的时候,我们永远看不到这些推送。”
如今虽然AI人工智能非常的发达,却成为了阶级与阶级之间相互了解的阻碍。
我们不可能看到他们每天所接收到的信息,而他们也不可能看到我们所关注的,从而产生很大的隔阂。
即便是这些人去到了大城市,在那个霓虹闪耀、高楼耸立的地方也会让他们觉得无所适从。
这里面通过一位务工人员,自述在成为杀马特之前的一段经历,让大家明白现实生活中,如果他们离开了这里,处境会多么尴尬。
当时他第一次来到城市打工,突然感觉所有地方都是一个样子,甚至出门后都不晓得怎么回去。
有一次正当他踌躇之时,对面突然来了一位陌生的女子。
“兄弟,你在这里干嘛?”
“我在找回家的路”。
“那我带你去吧。”
朴实的他就随这位女子去了。
没想到走到一半,女子突然问他借钱,原因是自己遇到了点困难,下个月发工资就还钱。
最后结果就是:
钱借出去了,但是等了5个月之余也没还。
他的遭遇仅仅是一小部分,还有那些偷被抢的、被辱骂的、被歧视的……
一方面可以体现出外界的恶意,另外一方面则是告诉我们因为各个阶层的信息不匹配,而造成这类人到底对外界有多么未知。
而对于我们来讲,相对富裕的生活让我们对那些县城最底层的生活,一无所知。
如今,那些老一辈的杀马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乡,种地或者做一些其他的小买卖。
其中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们已经厌恶了工厂的生活,而另外最大的一部分则是希望自己的子女不要成为留守儿童,从小在父母的呵护中成长。
迫于社会上的种种歧视,很多也已经剪去了曾经的长发。
一个个曾经的县城青年还在以“正常人”的模样,做着和10年前同样的事情,一样微薄的收入,一样的疲惫感。
像一支刺猬被拔去了倒刺,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一览无余的展现给世人,任人宰割。
他们当中的大部分都会真的认为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,杀马特就是犯罪,就该被社会抛弃、众人嘲讽。
他们已经在物质上很贫瘠了,精神上的寄托被再一次剥夺,令人无奈。
表面上他们在抗争,实则曾经花哨的服饰、直立的长发只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。
曾经在石排镇有款T恤卖的十分火爆,上面印着几个大字:
何以解忧,唯有暴富。
简简单单八个大字,道出了当今年轻人最大的愿景。
但也和视频中所说的一样:
“也许我这一辈子都挣不到一百万。”
不经意间,这我想到了前段时间被日本拍成纪录片的“三和人才市场”。
在这里的年轻人被人戏称为“三和大神”,他们拿着每天100元—150元的日结工资,勉强度日。
因为在很多大型工厂的日子太过劳累、钱来的慢、不自由,所以他们就以这样的方式挣“快钱”。
即便工资很低,有时还得挨饿,但依然享受着此类散漫的生活。
也就是这样他们被扣上了“好吃懒做”的帽子。
其实我想说的是,这些人其实绝大部分曾经是努力过的,只不过运气不好幻灭了。
从农村来到大城市,看着高楼耸立的场景,有些人抗住了,有些人跌下深渊。
杀马特和三和大神从本质上来说,其实是差不多的,只不过杀马特有一个坚硬的外壳和精神寄托。
看似现在全国上下人们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,实则大城市和农、县城等一些小地方的隔阂始终存在。
最终这些县城青年只能选择继续回到原地,日复一日苟延残喘的度日。
活着就好。
点击「摇滚客」阅读原文
标签: